金中基
秋日的雪峰山,正是層林盡染的時節,王行水將剛剛出爐的詩集《雪峰山的黃昏》相贈。打開一看,令人一驚。
這本詩集,由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,與別的詩集不同的是,并非請名家大咖作序,而是作者本人自序,且是以一首詩代序。真乃詩人本性使然。
在《一個人的“三三”詩團》代自序詩中,開筆氣勢不凡:三千漢字摩拳擦掌/個個奮勇爭搶著出征 /三千粉絲歡呼雀躍 /為詩人沖刺三千首詩 /全程伴跑鼓勁加油。我有些茫然,唐詩三百首,尚且讓人讀得費勁,何況要寫詩三千首?王行水語氣非??隙ǎ骸笆堑?,三千首是我的目標!”
很早的時候,王行水與王躍文、舒新宇、陳黎明等一幫文青,在湘西小縣城溆浦,已是小有名氣。我認識他,是在其調入懷化工作后。我們倆經常一起隨領導出差。那時,只見他喜歡觀察事物,且非常用心,隨身帶個小本子記一記。
有一次大型活動中,交警在前面騎摩托車開道,揮舞禁止牌叫停兩邊的車輛給車隊讓行,大多的車見牌而停。王行水風趣地說:“這個好比‘點穴’”,武功好的一“點”就打住?!薄包c穴”之喻,奇妙而恰當,富含詩意,同車的人都禁不住噗哧一笑。
王行水與我同是20世紀60年代生人。他身材魁梧,做事干練果敢,說話鏗鏘有力,行為舉止透著武的氣質。若干年后,卻冷不丁成了一名詩人,其詩藝成就不可小覷,被人譽為“涉江吟詠的現代傳人”。
“從小愛活動,喜歡動腦筋,兒時在農村,便自己動手,做出了彈弓、高蹺、滑板車等一大堆玩具。”他說,走上寫詩之路,純屬偶然。
一次進城走親戚,見城里孩子放風箏,又高又遠,令他羨慕不已。一問才知是在商店買的,批量化生產。奈何囊中空空,唯有徒羨。當夜,他便夢見自己放飛風箏,直沖云霄?!俺酥鴸|風/我放上精致的風箏/讓理想飛上藍天/把憧憬帶給白云”,他信手涂鴉幾句,不料縣里《春筍》雜志給登了,縣文化館創作員看后還譜成歌曲。這是他與詩歌的最早結緣。
詩由心生,有心為之,處處皆詩。
一次照鏡子,他猛然發現前額上一條抬頭紋,怎么抹也抹不平,當時大吃一驚:自己才十七歲呀,胡子尚未長出,皺紋竟如刀刻!難道自己長得像大人們說的“小老樹”?他卻樂觀豪邁地寫下了《青春通行證》:呵/我額上的第一條抬頭紋/是人生特地為我簽署的/一份彤亮的——青春通行證。
自然界的天氣萬物,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無不使王行水怦然心動,融入行云流水般的詩行。農家打草鞋,他望著草鞋架出神:“草垛上的理想只是為了登高/走下草垛的稻草/還想走遠/回望收割后的田壟”。即使一道湘西菜,他也會吟上幾句:“一盤紅彤彤的湘辣牛筋在美味大賽中勇奪金牌/嘗一粒就能聽到任何五臟六腑都發不出來的咯吱之聲”。
在封城抗疫、寒冬宅家的日子,他依然筆耕不輟。“風有些冷/雨有些涼/風風雨雨阻擋不了鏗鏘的腳步”“不管是寒冬還是暖冬/蹚過了冬天的河/才會見到春天”“總有一條小徑/必然地通往春天”。在那段最難熬的時光里,這些詩歌給人以信心與希望。
王行水從政多年,在職時多用筆名“三都河”。在湖南詩壇,只識“三都河”,不知王行水。這與他的“小心”“低調”為文為人大有關系。
“走過了萬水千山/日思夜夢忘懷不了/還是家鄉雪峰山……” 出生于雪峰山下、屈原行吟之地、中國詩歌發源地溆浦的王行水,自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詩歌創作,已出版《泛舟長河》《夢幻夜郎》《伴雪起舞》《雪峰山的黃昏》等詩集,目前詩作逾兩千首。天天寫詩不斷,時常有新作見諸網端報刊。即使短暫客住長沙,他一口氣寫下了《香樟》等多首詩篇。
紙媒留墨香,網絡傳播快。近期,年屆六旬的王行水,在網上開起了視頻號,戴著眼鏡上陣朗誦詩作。如此孜孜不倦、詩意不絕,怎不令人肅然起敬?
(作者系湖南日報原編委、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。王行水,湖南省作協詩歌委員會委員、中國作家協會會員。)
責編:劉暢暢
一審:劉暢暢
二審:印奕帆
三審:譚登
來源:華聲在線



